今年夏天的“红旗”军演期间，技术人员检查美军战机的电子战设备。 图片来源 美国空军
综合编译 张昊天
第350频谱作战联队是美国空军最年轻的作战单位之一。经过两年摸索，这支部队最近为自己设定了极具挑战性的目标：在某种陌生威胁首次出现后的3个小时内，为世界各地的美军飞行员提供基于人工智能技术的电子对抗手段，以增强他们在空战中的胜率。
第350联队指挥官乔舒亚·科斯洛夫上校已经在电子战领域钻研了20多年。他在前不久举行的美国航空航天部队协会会议期间表示，以往，美军更新电子对抗手段的周期为3个月，这已不足以应对当下的形势，“所以，我们大胆创新，要把周期大幅缩短到3个小时”。
对高技术军事行动来说，3个小时甚至不够完成一次远程突袭。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第350联队要收集来自前方的数据，由专业人员借助人工智能工具对其加以分析，弄清如何调整电子对抗设备，生成对策，再将其传回作战部队。“这意味着太字节级的数据传输。”科斯洛夫说，“要使这种愿景成为现实，需要人工智能和高带宽通信的进步。”
科斯洛夫表示，俄乌冲突表明，在电子对抗中处于弱势的一方，侦察、瞄准和通信系统都会被封锁或致盲，“无法控制电磁频谱就意味着死亡”。
美国“突破防务”网站的相关报道称，很长一段时间里，电子对抗的焦点是作战平台的最后一道防护措施，这些措施可以对敌方雷达的锁定发出警告，干扰来袭导弹的制导系统。
然而，有句古老的军事格言说：射杀弓箭手比试图躲开所有的箭更好。科斯洛夫解释说，“我们应该利用电磁频谱帮助自己更快地杀伤敌人。我们通过‘杀戮’来‘保护’……消灭的东西越多，可能伤害我们的东西就越少。”
今天，电子对抗技术的发展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快。曾经，防空雷达、导弹制导设备、干扰装置乃至发报机的更新都涉及改动物理硬件，这是个费力且耗时的过程，往往需要几个月。现在，情况有了根本转变。电子设备越来越强调“软件定义”，硬件部分是高度通用的，使用者可以通过算法告诉设备该做什么，即时改变其运行方式。由于加载新功能像覆写代码一样便捷，军备竞赛的节奏大大加速，人工智能成了不可或缺的帮手。
更加重要的是，任何一支军队都不可能将高度专业化的电子战人员和设备分散到大批一线作战单位中。“在未来的战争中，我们的F-35战机将遍布太平洋地区。”科斯洛夫举例说，“但我不认为把编程设备放在远方的小岛上是个好主意，不如把它们集中到某个地方。”
他说的“某个地方”就是第350频谱作战联队。这支部队的总部设在美国佛罗里达州埃格林空军基地，自2021年以来一直在飞速扩张。美国“防务一号”网站援引该部队新闻发言人的话说，过去两年来，第350联队征召了超过300名工程师、电子战军官、程序员、情报专业人员、战术分析师、任务规划者、武器专家和各种战机的操作员。当前，美国空军几乎所有型号的作战飞机都由这些人进行电子战设备的编程，性能与更新速度各不相同。
“突破防务”指出，最有价值的数据往往来自最新锐的战机，如F-35战斗机和即将试飞的B-21轰炸机。这些机型配有高性能传感器，执行高风险任务，能在第一时间捕捉到高价值数据，将其发送给第350联队分析研究。科斯洛夫说，一线部队需要把“如何收集数据”纳入日常训练，“如果数据质量不高，蓝军（美军的自称）就会付出代价。”
在最近的“红旗”军演中，美国空军在这方面就吃到了苦头。一支战斗机编队遭遇了此前从未出现过的对手，在模拟对抗中损失了几架飞机。地面上的情报小组收集了数据，及时传递给第350联队的专家，后者迅速将新版电子对抗策略回传给那支部队。然而，后者不熟悉流程，没有及时把新的策略加载到飞机上，第二天还是按照原样升空作战，结果搞砸了。
科斯洛夫强调，为了让更新电子战数据成为一种“本能”，美国空军需要不断适应并训练。他透露，今年年底前，第350联队会做更大规模的工作，例如用战斗机收集数据，再把更新过的软件用在轰炸机上。在他看来，战争一旦爆发，对手可能就会启用全新的作战模式乃至某些在和平时期隐藏起来的武器系统。“180分钟的任务周期未必是常态，但在‘怪兽级’威胁突然冒出来时，你不得不更敏捷地行动。”他强调，在面对重量级对手的第一个晚上，美军必须搞清哪些任务最要紧，尽快扭转局面，“否则，我们的第二个夜晚肯定不会好过”。